,可现在与陆执联手,企图渔翁得利,那真是异想天开了,权斗的结果非死即活,扮中庸谋中立的人若不及早拉拢或铲除,更是后患无穷。既然太子不愿与居文轸结盟,那自己便赏他一杯羹吧!恰此时,侍者来禀,说圣上已服药,精神好了许多,大太监何骈已回宫。舒王勾起嘴角,眉眼瞬间和善,对身旁侍者道:“去禁苑把大统领请过来,就说陛下要见他。”
邕王府门前,两驾马车撞在一起,车夫鲁莽,污言秽语乱骂一通。马车上的主人却都已在门前站定。周若水站左,陆虞欢站右。都是贵女,虽说周若水品级更高些,但本就生性好强的陆虞欢刚被赐了婚,正是得意的时候,比周若水嫁给平庸的探花郎风光不知多少倍呢!景策出来回复,说将军实在太忙,没有心力为两位娘子效劳,特奉上滇地上好的绣品织物以表歉意。周若水翻个白眼:“不用这些假客套,你且去回禀,就说我荣义郡主知道他是谁。”陆虞欢窃笑:“郡主能来这件事,便蹊跷得很,李将军又没请您,难不成还真因为相貌相近就想入非非吗?”关于李佑城貌似邕王的传言,她是听过的,但嗤之以鼻,皇家大事不可能出纰漏,这是她自小接受的礼法教诲。“那他请你了吗?”周若水看都不看她一眼,“你这是婵等一众长安名媛。这些都是来给周若水助兴的,当然本质上是煽风点火,最终目的是想闹到里面的主人公李佑城出来露露脸。事情越闹越大,那边人多势众,陆虞欢快要招架不住,也派婢子喊了附近的小姐妹来撑场子,一时间,邕王府前聚集了近半个长安的贵女,堪比乡野大集的布料摊。景策已经劝了李佑城几次了,女娘们太过彪悍,赶紧想办法疏散吧,可李佑城置若罔闻,狡辩道:“周若水找的是邕王,而我不是,陆娘子找的是剑南西川节度使,我亦不是。”“那您是……?”景策狐疑。他笑笑,轻松至极,这会功夫连书肆伙计的衣服都换好了,淡然如晴空的舒云:“我只是个帮工的。”正门打开的时候,双方势力缠斗正焦灼,就快互扯对方头花了。等终于回过神来,意识到哪里不对时,从门内迈着轻巧步伐走出的男人已经要翻身上马了。只见,他身着灰色素麻衣衫,那衣服在他身上略微小了点,头上还裹了最普通不过的幞头,这样子很像家丁奴仆,若忽略那实在太过出挑的身型样貌的话。陆虞欢最先反应过来,拽过李佑城衣袖,眼泪夺眶而出,梨花带雨道:“妾只是做了将军爱吃的滇地菜,送过来让将军尝尝,没想到竟受此大辱,让这些不懂事的女娘追着骂,请将军务必为妾讨回公道!”“你胡说!明明是你先动手,胳膊那么粗!”周若水扶了扶摇摇欲坠的发髻。李佑城左右看看,虽然头大,但总得说些什么,不然被冠上长安渣男的名头,太子定会变着花样拿他取乐。“陆娘子,费心了,圣上病重,定婚之事延后,望理解,请回府侯旨吧!”他声音虽低沉,却很有穿透力,陆虞欢望进他深邃眼睛里,难以自拔,只木讷点头:“那妾命人将餐食送进去。”李佑城眉头皱得细微,面上只淡淡一笑:“有劳,多谢。”转头对周若水:“这位郡主——”“荣义郡主。”“好,荣义郡主,邕王府的主人不是我,你也没有资格见。”他翻上马背,动作利落,眉宇间多了些不耐烦。贵女们窃窃私语,此人好看是真好看,就算没有名贵衣物傍身,那份隽秀英姿还是令人叹服,但却不敢确定这穿一身麻衣的男子是威名赫赫的将军,甚至怀疑陆虞欢认错了人。周若水冲出来,差点惊了马,眸清目澈道:“李将军,我的预感不会错,若你真的懂,望将军早日来舒王府一叙,或许……”她垂首,默然攥紧拳头,“或许你我还能……”“郡主,舒王难道没告诉你,为何将你嫁给探花郎吗?”李佑城朝她深意一笑:“保重。”周若水还想再说什么,却被人群外挤进来的一名男子打断。“阿城,这不是阿城吗?”许广翰兴高采烈凑近:“怎么,你一人打两份工啊,邕王府这么多皇家兵卫,难不成还差你一个民间保镖?”众人疑惑,更加相信这人不是剑南西川节度使了。李佑城驭马走了几步,打了个圈,笑道:“阿兄莫怪,我确实很缺钱,或许……有妻儿要养。”从邕王府到西市,路程不算远,加之策马乘风,时空变幻间,李佑城已在上善书肆门口站定。阿七一看,以为他来还衣服,恭敬地将他换下来的衣袍拿到二楼,又将他原来的绸缎圆领袍奉上,煎了茶,等他吩咐。李佑城取下那副没有画完的芍药图,摊平在案几上,将自己关在二楼,执笔作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