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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命万岁 第146(2 / 2)

坊墙,正殿层构厥高,临乎未央[5],有长生殿之势,从这里朝右侧望出去,便是纵横各坊的平直大道。林业绥掀眸,目光微侧。一辆车舆为红,车顶为鎏金绿的牛车四平八稳的缓慢行驶着,车身四周布有帷裳为掩蔽,能识别车内之人身份的是车身所绘博陵山水。博陵乃林氏的郡望。接林妙意回到家中以后,谢宝因见她身体如此羸瘦,遣人去请来医师。而室内,林妙意还在哭。留在室内的王氏淡漠看着对面之人:“身体还未康复,你如此哭是想玉石俱焚,还是想要借此来要挟你长嫂。”林妙意看过去,被泪哽噎:“叔母是何意。”王氏冷笑:“当年你是如何成功嫁去吴郡陆氏的,在你长嫂面前悲泣伤心,让她怜爱,此时你又随意毁伤自己的身体,还想再效仿一次?”林妙意也反唇而相稽:“我被夫家遣返,难道就不能为此伤心?”王氏闻到其中两字,隔着几案嗔目而视:“遣返?你是乘坐博陵林氏的车驾归来的,又不是他吴郡陆氏的,何为遣返?陆氏虐待于你,博陵林氏将自己族中的女郎接回家中,原来在你口中是遣返。当年使真悫几乎不能出生也要嫁的人,今日已经摒弃你,最后还不是你长兄、长嫂与博陵林氏在爱护你。”林妙意心中彻底崩溃:“叔母内心真的有将我当过家人吗,我也是你兄女,你为何不能像宠爱却意那样宠我爱我。”王氏不敢置信的望着她,声势也随之减弱:“在陆氏,我是如何被崔夫人所羞辱的,你难道毫无见闻,还是你觉得我与你长嫂是故意去受辱。”林妙意闭口不复言。妇人无奈叹息,随即起身离开。黄昏时,林业绥乘车回到长乐巷。他一下车就健步迈入家门,往馆舍房室而去。侍立在居室门口的左右媵婢见男子归来,迅疾低头行礼:“家主。”林业绥,想起在昭德观的所闻所见,沉声问道:“夫人去了何处。”列立在左的媵婢应答:“女郎宿疾发作,女君前去候问。”林业绥敛了眸光,而后不置一言的进到室内,他慢悠悠更衣、进食、解冠散发、沐身浴发好,女子也不曾归来。及至恒星渐有光明。谢宝因才从远处履着白露而归。媵婢当下就躬身见告:“女君,家主在等你。”谢宝因往室内看去,灯烛照耀,如日月光明,她淡淡道:“我又未让他等。”随即,步入房室。已沐浴的男子跽坐席上在看竹简,案上的鱼脂铜灯熊熊烧着,还有一只绘纹精美的漆碗放置在旁。谢宝因走去北壁衣架前,展臂让媵婢更衣。然后她,跽跪在几案北面,在男子右侧:“我已将妙意接回家中。”林业绥放下竹简,对此丝毫不意外,归家后也从奴僕口中听闻几分,但他心绪也从未有过波澜,对他这种一旦做出决定就再也不能悔棋的人来说,主动选择就意味着心甘情愿的承受。他嗓音清冽,只有冷漠:“吴郡陆氏既有遣返之意,接回来也好,在自己家中调养身体比在外人那里放心。”男子想起前面的事情,嘴角也忽有了笑意:“幼福之前是因此而怒?”果然听见了。谢宝因缄默不言。见女子眉目沉沉,林业绥放下竹简,谨重的将人抱来自己腿上坐着,漆眸被火光染上一抹亮色,似泪点:“其实幼福不必如此,为夫还可以继续等,那媵婢所言也并非是我命令的。”如此委屈可怜的为自己辩解。这样的姿势,女子又挺直细腰脊背,男子也未仰头,薄唇刚好就抵在那里,他禁不住这样蛊惑,隔着中衣,偷咬了几下红果。因酥麻而起的颤栗之中,谢宝因对一切都恍然过来,大声责怨:“林从安,你又在对我装可怜!”林业绥黑眸微抬,尽是赤诚:“那幼福要不要怜悯于我。”他轻轻抚弄:“嗯?”男子低沉微哑的嗓音似裹着沙砾的风,磨得她柔嫩的肌肤一阵战栗,又犹如莠草拂过身体,痒酥难止。谢宝因选择从心,下意识颔了颔首。随即,她忽然感到身前有冷意,低头见到交衽的中衣往左右大开,而后松散滑至肘弯。雪山之上有从高树掉落的红果。男子低头欲食红果充饥,又欲饮雪水解渴。她俯身靠近,给予其方便,然后垂眸认真看着男子对自己的索求,闷声道:“才三月,还没有。”饕餮饱餐的林业绥望着女子眉间总是隐隐有散不去的愁绪,似乎郁于胸,他用案上佩巾拭粉皮葡萄上的口涎,温声宽解:“家中还有何事扰你,不如都说与为夫听听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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