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作,更愿意去周边的大城市打工,b如昆明,成都和拉萨,像我这样从中部地区过来的人反而是罕见。
可我喜欢这儿,这里虽然不是我的家乡,可我也没有家乡。生我的人恨我不是男孩,亲戚把我当成累赘,血缘上的亲人们收了三千块钱就把我卖给了其他人,再也没有见过面。
养我的人也只是把我当作照顾他们儿子的保姆,现在他们儿子长大了,不需要别人照顾了,我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。更何况我还有可能影响到他们儿子光明的前途,他们更恨不得我走得越远越好。
我其实都明白的,但是,可是,我除了这些关系,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。我活着,费力地活着,我的人生目标只有挣钱,还钱。
真寂寞啊。
回到家的时候弟弟刚洗完澡,这里没有吹风机,他身上还有水没擦g。他用自己带过来的毛巾擦拭头发,看到我进门,他对我招手。
我把包挂在门后,没有过去,跟他说:“我明天不上班,我们老板包了车要上山采蘑菇,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?”
他点头,我问,“那你记得穿运动鞋,要穿长袖长k,山上可能有虫和蛇。”我记得他带了这些衣物,得给他翻出来,省的明天忘了。
我上次采菌子准备得不太充分,还挺狼狈的,这回得把东西带齐。
今天凌晨一点多会下雨,三四个小时后天微亮时当地人就会起来上山捡蘑菇,老板在本地很有人脉,他们找了几个当地人带我们上山,千万不能迟到,去晚了就只剩毒蘑菇了。
“今晚得早点睡,明天三点半就要起来,我要收拾一下,早饭和午饭要在外面吃,你要吃我做的饭还是超市的零食?”
他穿上衣服,“去超市吧,顺带买点东西。”
他好像打算现在就走,我刚把东西找出来,想想还是听他的吧,反正收拾起来很快。
云南的夏夜有点凉,今晚天气预报有雨,夹带水汽的风吹起他半g的头发,路上不住有nv孩子偷偷看他,然后转头露出自以为隐蔽的笑容。从他十三四岁开始,每次和他上街,总会遇到这些可ai的姑娘们。
他如果可以接受她们中的某个人,谈一场正常的恋ai,那多好呀。他好像对nv孩子们的喜ai无动于衷,这种事不能给他带来虚荣心被满足的快乐,有的时候被围观时他甚至会露出厌烦的眼神,尽管他一言不发,从不口出恶言。
在上学的时候,每一次学校组织活动,不管是秋游春游,还是参观烈士陵园,集t劳动,他总会第一时间找到我,我们两个人到处瞎逛。我没有朋友,他在我身边让我免于一人落单的尴尬。但他总不缺朋友和陪伴的,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被人围着。一般人被众星拱月般对待可能早就乐得找不到北了。
他的世界我完全无法想象,我虽然可能是全世界跟他r0ut最亲密的人,但我一点也不了解他。我知道他很多事,清楚如何取悦他,但是仅此而已,我不打算进入他的世界。
我们被当地人带上山,这里的山头被人承包了,如果没有熟悉的人带着,根本不让上来的。也因此,这片山的野生菌特别多,毕竟有菌塘。
弟弟没有和我分开的打算,他好像也不想拾蘑菇,只是过来看看。我带着登山棍一边翻雨后shill的草丛,一边找刚冒头的青头菌,他跟在我旁边,冷眼旁观,完全没有搭把手的意思。
我忙活了一天,弄得一身泥,采了两篮子野生百香果,半篮子青头菌骨朵儿,还有一小片j枞,至于松茸见手青是完全没看到。弟弟遇到的都是鹅膏菌,随便哪一朵都能毒si我们一车人。
他每次一伸手,本地小姑娘就连忙制止他,我跑到山谷摘完百香果回来,那个小姑娘还在热心的跟着他,最后甚至要把她采到的蘑菇送给他。她的胖妈妈在旁边咯咯笑,“小伙子长得占便宜,哈哈哈哈。”整车人都跟着笑出声,小姑娘倒也不害羞,大大方方的跟着乐。
快到傍晚,我们一大车人包了饭店,老板请客吃菌子。弟弟吃得不多,饭桌上一直有人让他吃很贵的牛肝菌,他夹了两片就不再动筷子,垂下眼看盘子里的红se的辣椒和白se的蒜瓣。老板一直撩他说话,知道他在复旦大学之后大吃一惊要跟他喝酒,他看着我,最后喝了两杯啤酒,没有喝醉。
看吧,不和你们在一起,我虽然穷,我虽然孤身一人,但是我不是没有快乐的时候。我和你本来就不是一路人,没有必要纠缠。
进入八月中,云南还是没有热起来,天气好的时候万里碧空,连云都b别处美丽。每天中午上下班来回往家跑让我晒黑了一点,这边的紫外线b北方要强烈,稍有不慎就会晒伤。弟弟白天几乎不出门,他越来越沉默,开了电脑也不再敲敲打打,大部分时间盯着屏幕放空。
他快开学了,下次来应该就是寒假,至少要过五六个月,我又能得到很长时间的清静了。不过他如果还回来,我不会撵他走了,我会和他一起过年,提前准备好香肠火腿。
现在这种温情脉脉的相处方式